甜甜猫罐头

盲眼偏贪看远道的光

【琅琊榜】春秋

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? 三纲易位兮四维不修。骨肉相残兮至亲为仇,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猷。

——方孝孺·《绝命诗》


景运二十九年前的那个冬日,天降异象,不过十月中旬便下起了雪。雪势极大,连月不停,江汉俱冻,地冰如镜,就连皇帝的寝宫养居殿都被大雪压垮了半边。一向体弱多病的皇帝陛下被这趟天灾一激,一口气没上来,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驾崩了。

老皇帝治理国家稀松,但娶老婆和生儿子这两样倒是一样都没拉下,选秀年年办,儿子年年有。正经算起来,老皇帝光是序齿的儿子就有二十个,其中五人羽翼已丰,成日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。老皇帝一生优柔寡断,尚未来得及册立储君便仓仓促促地去了,留下埋在雪堆里的大梁和一个无主的皇位。

国不可一日无君,数日后于群臣拥护下,皇长子穆王作为新皇登基,改元永德,一月之内连下数道罪己诏,并率文武百官冒雪亲往骊山拜祭列祖列宗与诸天神佛,以求天命。

新皇持斋茹素,祭天整整七七四十九日,云雾方开。大雪初歇,彼时大梁辽阔疆域内已是饿殍遍地,山河疮痍,光景惨淡至极。钦天监监正夜观星象,只见冤魂成云,自北天直冲星汉而起。星海动荡,白虎夺紫薇光,帝星黯淡,是天下易主的征兆。

永德帝却并未将老监正的话当回事。他不过而立,年少气盛,踌躇满志,一心想要重现大梁昔日的繁盛荣光。

古往今来,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尽相同。有的开疆拓土,有的治国安邦,有的荒淫无道,有的祸国殃民,也有的修仙问道不理世事,有的鞠躬尽瘁励精图治。

先帝一看便知是那个不理世事的,而他的皇长子虽然与他政见相同,作风却明显是鞠躬尽瘁那一派的。与他那优柔庸碌的父皇不同,永德帝为政勤勉,为人强硬,继位第一日便下旨令各属地大开粮仓,赈济万民。然大梁积弊已久,非一剂猛药可以痊愈。官仓开了,粮食也确实放了,可万石粮食在各级官员间层层辗转,等最后到了百姓跟前,剩下的只有一口薄粥。百姓眼巴巴地望着官府赏赐的这口粥,不想这口粥果然只得一口,只够到阎王殿时不至空着肚皮。眼见活路将断,各地人心惶惶,怨声四起,更有人说老天爷之所以降此大难,乃是因为新皇不得天意,若要平息老天的怒火,换来年一个风调雨顺,必得将刚刚登基不过数月的国君赶下王座。

谣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入京城,美其名曰“顺天道,应民意”,德王萧选集结十万大军携风雷之势而来,出其不意地将金陵城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消息传入深宫,继位半年不到的新皇将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一宿。房外的侍者半夜打瞌睡,朦胧间听到房中传来近乎苍凉的大笑。笑声中,那位年轻的国君翻来覆去只是念着八个字:“不应天意,不得民心。”

次日天阴,日头隐在冷灰色的云后,只一圈模模糊糊的浅淡光晕。辰时三刻,大梁国君焚香沐浴,换上祭天时才会上身的冕服,极其郑重地登上了京城的高墙。

站在城墙上,大梁的版图看不到头。这里本该是一片沃野,数千万百姓于此安居乐业。

“朕凉德藐躬,上干天咎,且识人不明,致使兄弟阋墙,逆贼直逼京师。礼记有云,国君死社稷。如今社稷大乱,民不聊生,朕以死谢罪,原所甘心。”

“朕为穆王十载,为国君数月,自问无愧于心,无愧于天地,无愧于列祖列宗。如今但愿国家强固,新皇圣德刚明,海内长享太平之福。”

“此痴愚念头,至死不改。”

白色降旗自城头缓缓升起时空中有零星雪花飘落,大梁在位时间最短的国君突然毫无征兆地踏入虚空,颀长身影一路急速坠下,遥遥望上去像是一只断翅的苍鹰。落地时,黑袍上看不出痕迹,蔓延的鲜血却将他身下的积雪染得殷红,仿佛御花园里几段开得正好的红梅。

城楼下,有臣民痛哭失声。

萧选看着不远处的那滩血,淡淡道:“长兄失德,震怒上苍。吾等揭竿而起,为的不过是替天行道,还黎民百姓以盛世太平。”

“萧祐陷万民于水火,当以乱臣贼子处之。便去其冠冕,裂其尸首,以发覆面,就地埋了罢。”



这算是一个前传,脑洞来自于“梁帝的皇位到底是怎么来的”。下一章开始正剧,想从江湖的角度写一下苏哥哥靖王和郡主的故事。

三个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黑化!

私设Max且绝对会有原创角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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